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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宁哪里有卖奥特曼衣服的(济南哪里卖奥特曼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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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口服装城 儿童服装批发的那个楼里面 一楼就有一家批发;好像在泺文路上有家奥特曼专卖店吧 还有很多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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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上海元谷公司周边的专卖店。那是皮套,淘宝上才有,但是很贵。浙江有很多衣服可以倒卖。200-300可以订一套衣服。在成都的前青年路,也就是太平洋影城那条街,可以往蜀都公馆方向走。天津 大胡同,我小侄子在大胡同买了...

这样的奥特曼衣服哪里有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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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济宁混子的愤怒人生4

作者:济宁名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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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临放学前,我偷偷叫人传给毛跃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毛哥,我和牛虎都切(济宁著名方言,形容词,害怕或者感到恐惧的意思,你了,你别再揍俺俩了行百?过两天我和牛虎一人给你10块钱,行不?

毛跃看完纸条,非常非常得意地笑了起来,一开始是轻笑,后来变成狂笑,他看了我一会儿,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到周五下午放学,毛跃和鲁志恒都没再惹过我和牛虎,不过全班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件事,我们俩被他俩揍切了,彻底切了。

周六上午,家里电话响了,爸爸接完之后对我喊道:“乖乖,你同学牛虎给你打电话来。”

我当时正蜷在沙发上看一部叫《儿童城》的电视剧,听完之后兴奋地一蹦三尺高,连拖鞋都没穿,飞一般地窜到电话旁边。

“牛虎!”

“哎,你干嘛来现在?”

“我。。我看电视剧来!你。。干嘛来?”我第一次接属于自己的电话,高兴地有点惊慌失措了。

“我给你打电话耶,嘿嘿。”

“哦,你作业写完了百?”

“写完了,昨天晚上一直写到快10点。”

“哦,我语文才写了一半。”

“你今天能出来玩百?”

“我百?你等等,我问问俺爸爸。你别挂电话,等着我!”

我跑到爸爸屋里,小声问道:“牛虎喊着我出去玩去,行百?”

“上哪玩去?”

“应。。应该是上他家。”

爸爸思量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指着我严肃地说道:“去吧,傍黑(济宁著名方言,傍晚的意思)前必须得回来。”

我高兴地又光着脚丫子跑回去回复牛虎,直到挂掉电话的时候,我的手还在颤抖。

出门前,爸爸给了我5块钱,说:“给牛虎恁俩出来玩的时候买点吃的喝的,街上面包房里有小鱼点心,烤的面包,还有鸡蛋糕,你看着买点,别光让人家花钱。”

我接过这张崭新的五元钱大钞票,很认真地叠成了正方形,塞进牛仔裤最小最隐蔽的一个布袋里,将月票挂在脖子上,出门了。

我和牛虎约好的是在东方蒸包门口见面。东方蒸包是目前济宁最老字号味道最独特的一家包子店,位于建设路上,虽然店面不大,但在九十年代,每天的中午和傍晚都会达到门庭若市的程度,里面的招牌包子有两种,肉包和三鲜包,味道一绝,汤是鸡蛋汤,这种搭配称得上是珠联璧合,因为你光吃包子的话,十个下肚就会感觉到有些油腻,但如果喝上几口鸡蛋汤,油腻味瞬间就会被冲淡,让你怎么吃都不再觉得腻。一直到初中毕业,每个月家里起码都会来领我吃上一次。

车还没到站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倚在站牌上伸着脖子朝我这边张望的牛虎。

“你来了多长时间了。”

“二十分钟吧,挂了电话就过来了。”

“走,我给你买个雪糕吃,1块的。”我揽着牛虎的肩膀朝路边的冷饮摊走去。

“爷爷,拿两个5毛的雪人。”牛虎对冷饮摊的老头子说道。

“拿两个1块的,让他挑。”我指着牛虎赶紧对老头说。

“你要让我挑,你交钱,我就要5毛的,你要是让我交钱,我就挑1块的。”牛虎笑着说。

“那要雪人吧。”我很无奈但又很郑重其事地从牛仔裤的小口袋里掏出那张五元大钞,展开后递到了老头子的手中。

牛虎看了看我手中的钱,欲言又止,等老头找完钱,搂着我的肩膀说:“我领你玩点好玩的东西去。”

“玩什么去?”

“新华,去过百?”

“书店?”

“不是,前边的新华!”牛虎指着南面说道。

“那里边是干嘛地?”

“到了你就知道了,多好玩百!”

新华游戏厅是当时济宁市规模比较大并且比较出名的游戏机厅之一,位于日后的世纪联华商场的南半部分,这里面的整体素质也算是济宁游戏机厅比较好的一家。其余比较知名的几家分别是东方红、声远舞台和工人文化宫,这几个建筑虽然看似和游戏厅没任何关系,第一个是电影院,第二个是电影院兼济宁市大型文化交流以及各种座谈会议的临时租借场所,第三个是当时的济宁家喻户晓的大型交际场所兼演艺场所,但这几家建筑的门口或者一楼的偏角都有着规模不小的游戏机房。

另外,当时的济宁还有两家公认的档次最高、规模最大的游戏机厅,一家在百货大楼顶楼,一家在华联商场地下。地下的这家在许多人看来无论是游戏设施的质量和还是游戏种类的多样性都可以称的上是当时全济宁最好的游戏厅,但同时也是本人介绍到的这五家游戏机厅里最臭名昭著的一家,原因会在后文中说明。

(三十二)

“看见了百,拉着把子,下上拳,就是飞起来压人。“牛虎指着游戏机屏幕上的关羽对我认真地做着示范。

我满头大汗地模仿着,嘴里还带着阵阵欢呼:“真爽,外日地了,一下子压半管子血!”

两分钟后,我选择的关羽和牛虎选择的赵云被两个赵家壮汉举起来摔死了。

“我再买一块钱的币去。”我掏出口袋里仅剩的两块钱兴奋地说道。

“先别买了,都快12点了,咱俩先出去吃饭去,吃完饭我领你上华联玩去。”

牛虎拉着意犹未尽的我下了楼,我问道:“这一片儿有面包房百?我请你吃面包。”

“吃什么面包耶,我请你喝凉皮去。”牛虎把鞋扒下来,从袜子里掏出一张10元的钞票笑着对我说道。

“你把钱掖袜子里干嘛?”

“怕挨劫。”

十五分钟后,我人生中第一次品尝到了凉皮的滋味,那是最地道最纯正的陕西凉皮,一半是白色的米皮,一半是黄色的面皮,配上精心调制的麻汁和醋料,再洒上一圈削好的黄瓜丝,让我闻了半天才舍得下筷子吃,吃到最后,我连碗底的剩醋都喝干净了。

“你没吃过凉皮是百?”牛虎蹬大了眼珠子满脸吃惊地问我。

“没有,第一回吃。”

“你把我这点也吃了吧。”牛虎把自己碗里剩余的半碗凉皮端到我面前。

“这么好的东西,你居然能剩下这么多?”我比牛虎还要吃惊。

“好个屁耶好,俺家院门口就是卖凉皮的,我都吃腻歪了,我今天就要来15块钱,要不然我早请你喝馄饨去了。”

“行,谢谢了。”我将牛虎的那半碗也狼吞虎咽掉了。

吃完之后,牛虎走到旁边的冷饮摊上,掏出一块钱对摊主说道:“拿两瓶可乐,再给俺拿两根吸管。”

我一愣,连忙问牛虎:“可乐不是一块钱一瓶吗?玻璃瓶的。”

“有四毛钱一瓶的,玉成可乐,也甭(济宁方言,形容词,通俗读音为“beng”,二声,但在济宁读音为四声,挺或者非常的意思,例如:昨天和一个小闺女见面去了,长地甭俊,就是有点骚)好喝。”

这种4毛钱一瓶的玉成可乐在济宁一直上市到我读完初三那年,它的味道虽然没有可口可乐那般劲爆,但甜中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让人品尝起来十分惬意。

“再,再来一瓶!”我抹了把嘴,对冷饮摊主激动地说道。

牛虎又递过去两毛钱,哭笑不得地埋怨我:“我给你说了,喝凉皮的时候光吃里面的面皮就行,你非连醋都给喝完了,我真服你了。”

进了华联商场,牛虎轻车熟路地把我领到所谓的“地下娱乐城”,刚下了一半楼梯的时候,我看到了让自己非常难忘非常震撼的一幕:一个比我和牛虎看起来大上两岁的男孩左手搂着一个长发女孩的腰,右手不停地摸着这个女孩的屁股,那个女孩娇里娇气地说,你别把手伸进去行百,从外边摸。

我瞬间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女孩的脸,虽然脸盘稍微有点大,但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胚子,一双漂亮的杏仁眼搭配一张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的樱桃小嘴,放在我们学校,毫无争议的校花级人物。

“有人看着咱来,你别摸了。”女孩轻轻推了那个右手越来越使劲的男孩一把,嘴巴朝我的方向轻轻努了一下。

“我日恁nia!小逼孩子,作死了是百!”那个男孩对我咆哮着。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俺这就走。”牛虎拉着我赶紧向楼下跑去。

“牛虎,你看见了百?那个男的摸那个女的腚帮子来,摸得还甭使劲。”我捂着早就硬起来的小弟弟小声地对牛虎说道。

“那有什么看头耶,我来这里玩的时候经常见,以后,再看见了,你装看不见!知道百?”牛虎一边买游戏币一边严肃地教导着我。

“哦。”我木讷地点了点头,但我的脑海中却一直是那个女孩的那张看似并没有自甘堕落的脸。

“来,我教你玩这个打枪的。”牛虎朝一台射击类的大型模拟游戏机的币孔里投了四个游戏币。

“拿着,看见人就开枪,没子弹了按这个按钮就补满了。”牛虎从枪套里掏出一把电子手枪,塞到我手中。

不到五分钟,我们俩的八个游戏币就花干净了。

“走,我教给你玩名将去。”牛虎又拉着我走到一抬摇把子游戏机旁。

到了下午三点半,我和牛虎花得还剩一块钱,我问牛虎:“还玩百?要玩我再买几个牌去。”

“裂了吧,下回再过来玩,这一块钱你自己留着吧。”牛虎揽着我的肩膀朝出口走去。

经过吧台的时候,我无意中和蹲在旁边的一个很瘦很高的男孩对视了一下,这个男孩马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边的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结实的孩子,指了我一下。

我的心“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可能碰见牛虎口中提前介绍过的“专门劫钱”的孩子了。

“哎,伙节(济宁著名社会称呼,伙计的意思,但在济宁人的口头表达中称为伙节,节的发音为“jie”,轻声),过来。”这个声音终于还是响了起来。

牛虎先是一愣,随即拽着我的胳膊使劲一拉,喊道:“快点往上边跑!”

我们俩刚跑了没几步,牛虎便被身后快速冲上来的那个身材结实的孩子一脚踹趴下了,那个瘦高男孩也瞬间跑了过来拽住我的脖领子,上来就给了我一个盼头子(济宁著名方言,动词,用巴掌拍打对方后脑勺或者头部侧面的方式),然后慢条斯理地对我批评了起来:“我不是给恁说了嘛,让恁回来,回来!恁还跑,恁觉着这两个哥哥断(济宁方言,动词,追赶或者超越的意思,例如:刘翔2008年退赛的原因就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断不上人家罗伯斯,所以才演的这出戏)不上恁,是百?”

我和牛虎此时的身份倒像是两个知错不改的学生,这两个劫钱的孩子倒像是我们的启蒙老师。

“俺俩身上没钱了。”牛虎爬起来拍了拍裤子说道。

“问你了百?!”踹倒牛虎的那个男孩立马扇了牛虎一个响亮的嘴巴。

“弟弟,当哥的借你点钱花,行不?”瘦高男孩两手搭在我的双肩上,直视着我的眼睛,一脸诚恳地问道。

“我给你,但是你别揍他了,行不?哥哥。”我带着哀求的语气问道。

“行,绝对地行。给我钱吧。”瘦高男孩伸出了右手。

我将口袋里剩下的唯一一张钞票掏出来轻轻塞在了他的手里。

“恁妈了逼哟,就1块钱?!”瘦高男孩张着嘴不可思议地大声喊道。

“玩了一下午了,就剩这些了。真的,哥哥。”

“我日恁nia,你留下来,让恁这个伙节回去拿钱去,给我拿10块钱,我让你走,不然我今天能弄死你喽。”

虽然当时我和牛虎都穿着单衣,天也不热,但这个瘦高男孩的这番话立即让我们俩出了一身冷汗。

我吓得脸煞白煞白的,腿还打着哆嗦,我宁愿和毛跃从操场上打十次架,也不愿意被眼前这两个恐怖的孩子当为人质扣在游戏厅里。

在游戏厅劫钱的大孩子都摸准了许多小孩子的心理,这些小孩都是在家长不知情并且绝对不允许的情况下偷偷来游戏厅里玩的,所以他们被劫之后起码得有九成不敢跟家里提,由此便衍生出了更加得寸进尺的小型敲诈行为。

“我替他俩拿10块钱给你,你敢要百?”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突然打破了雪霜一般的平静。

我顺着声音转过脸,原来说话的是之前我和牛虎刚来游戏厅时在楼梯道里遇见的那个被摸屁股的漂亮女孩。

“哎乖,你怎么从这来?”瘦高男孩赶紧带着笑脸向这个女孩献媚道。

女孩没回答,从口袋里掏出10块钱甩给瘦高男孩。

“你别吓唬俺行百,姐来,俺给这两个弟弟闹着玩来。”瘦高男孩马上搂住我的肩膀,又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集体翻白眼的话:“你看俺俩长地多像。”

“确实有点像,脖子都甭长。”漂亮女孩歪着脑袋戏谑道,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笑容。

“那俺俩先回去了。”瘦高男孩拉着他的打手一溜烟地跑回了游戏厅。

“没事百你?”漂亮女孩的声音温柔了许多,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我倒没事,俺这个伙计让他们揍了。”我低着头说道。

“你说你一个小孩,跑游戏厅玩玩,还嗷嗷叫,换谁谁不劫你钱耶。”漂亮女孩撅着小嘴,语气中还带着一股责备。

“我不知道,我第一回玩游戏机。”我红着脸辩解道。

“哎乖,啧啧,还害羞了?”漂亮女孩低头仔细观察着我的表情。

“。。。”

“你叫什么名?”

“我,我,我姓王,姐姐你叫嘛?”

这个女孩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弯下了腰,我突然发现,她笑起来的声音既好听又爽朗,但总感觉有一种老版红楼梦里王熙凤的味道。

“你,先上去等恁伙节,我给他说点事。”漂亮女孩指着牛虎命令道。

牛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心想这个女孩虽然比我高上半头,但如果真揍起来,楼道里就俺俩,我不一定会吃亏,大不了我照着她裤裆那里使劲挑一脚,转脸就跑。于是我对牛虎说:“你先上去,到这个商场门口等我。”

牛虎边走边转脸担心地看着我,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才消失在我和这个漂亮女孩的视线里。

“你知道你甭好玩百?王什么买卖(济宁著名方言,东西的意思,例如:俺那个老板真混蛋,都一个半月了还不给俺发工资,什么熊买卖耶。)。”

“不知道。”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那双蓝边体操鞋。

“你喊个好姐姐,我教给你个东西。”

“你教我嘛?”

“先喊好姐姐,喊完就教你。”

“好。。姐姐。”最后两个字的声音比蚊子声还小。

两片温润的嘴唇轻轻贴在了我的嘴巴上,随后一只甜腻轻柔的舌头从里面探了出来,触在了我的牙关上。

“把你的舌头也伸出来。”漂亮女孩微笑着对我说,嘴里的香气像是浸泡在蜜汁里的荷叶一般,让人一生难忘,我点了点头,轻轻地伸出了舌头。

(三十三)

那个漂亮女孩的音容笑貌从此便像雕文一般刻在了我的心里,我时常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想起她便有去华联地下游戏厅找她的冲动,但又一想,没钱过去干嘛?于是我想攒钱,但又一想,攒完钱到那里可能还得被劫,挨了劫却又没找到人,自己岂不是白去一趟?即使带着钱过去找到了她,她和那个摸她屁股的男孩在一起怎么办?假设一切不安因素都排除了,我兴高采烈地拿着辛勤攒下的5块钱再一次去了华联地下游戏厅,看见了独自在里面转悠的那个漂亮女孩,而且那个漂亮女孩也看见了我,我该干什么?是不是该上去红着脸问:“姐姐,咱俩再找个没人的地方亲会嘴百?我学会了,从家里天天拿枕头练。”

于是我第一次梦幻般的初吻献出之后,自己总会感到意犹未尽,随后心里有些难受,难受的原因是:我第一次亲嘴的女生以后可能还会经常被那个男生摸屁股。

每次想完这些,我都会双手托着腮帮子不停地摇头,裂了吧,我就是个小孩,是个三年级的学生。

周一早晨,牛虎刚进教室就给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勾了勾手,意思是:来我座位这里,我有话给你说。

我小跑过去,坐到牛虎身边,小声问道:“带的什么?”

牛虎下意识地转脸看了看毛跃的位置,现在还是空的,便悄悄地将书包的拉链拉开,从里面扒拉出一个手掐子(济宁方言,小型攻击类器械,铁拳头的意思,套在除去大拇指的四个手指上,捣人的时候可以让对方感受到N倍以上的疼痛),神秘地对我说:“这是我找俺院里的一个孩子借的,他从他哥哥那里拿的,套手上捣人一拳多疼百!嗷嗷地哭!”

“行,就按商量好的来百?”

“对,你拿的什么家伙三(济宁方言,家伙什的意思,前文中介绍过)?”

“擀面杖。”

牛虎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像看外星人一般地看着我,说道:“你拿这玩意一下子能把人砸死,只要砸到后脑勺上,我听俺舅说过。”

“那怎么办?”

“拿笤帚疙瘩吧,敢不?”

“那有什么不敢的耶,我以前都拿锁歇过他的脸。”

话音刚落,毛跃走了进来,看到我和牛虎在一起,二话没说,把书包带从肩膀上顺下来,用一只手提着并且吹着口哨朝我们走了过来。

当离我还差两三步远的时候,毛跃突然抡起书包朝我头上砸了过来,我赶紧用胳膊一挡,胳膊肘正好触到了毛跃书包里铅笔盒的棱角,疼得我捂着胳膊肘直咬牙。

“好几天没揍恁俩了吧?今天先给你热热身,钱给我带来了百?要是没带,今天就得给恁俩来个大热身了。”毛跃说完之后得意地昂起了头。

“带来了,放了学就给你。”

“放了学是百?行,少一分你试试耶。”牛虎又吹起了口哨,迈着潇洒的步子走了。

选在放学后是因为上午第四节是体育课,班主任蔡老师曾在某节班会上明文规定过:所有学生不准带着书包去上体育课,因为有一些学生还没到放学就偷偷组队走了,所以全班同学必须得等打完下课铃(也就是放学铃)才能回教室拿书包。期间蔡老师曾多次来教室里清点过学生们的书包,谁的书包没了,谁当天下午就会苦修一次蔡老师独创的体罚秘籍。不过每次蔡老师都会在放学前五分钟来教室里清点书包,之后就会骑车子回家,所以这对我和牛虎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但前提是,得在班长和纪律委员来到教室之前结束一切。

“我把钱放书包里了,和牛虎的都搁一块了,一会打了铃你跟着我回教室拿钱,别让别的同学看见了,我怕丢人。”临放学前三分钟,操场最靠近教学楼的一个角落里,我对毛跃说道。

毛跃蹲在地上嚼着口香糖,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快着点吧,恁奶奶个逼,反正放了学我要见不着钱,今天我能揍得恁俩喊爹。”

一旁的牛虎咬了咬牙,没说话。

放学铃终于响了,我拍了拍毛跃的肩膀:“走吧,跑起来,我给你拿钱去。”

我和牛虎还有毛跃快速跑向教室,这一次,毛跃没有将他的老二鲁志恒喊过来,因为他认为鲁志恒只值几根泡泡糖,不值钱。

牛虎第一个进的教室,毛跃第二个,我第三个,等我刚进去,照着毛跃的后背跳起来狠踹一脚,对牛虎喊道:“捣他,我插门!”

等我将门上的插销插上之后,牛虎已经骑在了趴倒在讲台台阶的毛跃身上,右手上套着先进武器手掐子,对着毛跃的侧脸一阵猛捣。

我踩着毛跃的屁股窜到放卫生工具的地方,拿起一根结实的笤帚跑回来,照着毛跃的脑袋狠砸了起来,数日来憋在心中的怒火,顷刻间完全不计后果地爆发了出来。

“薅(全国通用方言,抓或者拔的意思)起来他头发,我踢他脸,他妈了个死逼!”我对牛虎喊道。

牛虎拽着毛跃的临时中长毛寸往上一掰,我照着毛跃的脸使劲挑了一脚,这一脚挑在了他的额头上,我不解气,又用脚背使劲照着毛跃的鼻子挂了一脚,毛跃的鼻子瞬间又淌血了。

“恁妈了个逼,你把你地个熊脸转过来!”牛虎用手搬弄起毛跃的身子,等毛跃正过身捂着鼻子躺在地上的时候,牛虎使劲将毛跃的双手扒开,照着毛跃的脸上就是一大口痰。

“我日恁nia,还叼(济宁著名方言,形容词,嚣张、猖狂或者狂妄的意思)百?”我照着毛跃的肚子又狠狠踹了一脚。

毛跃疼得蜷着身子来回打滚,嚎啕大哭了起来。

“恁妈了个逼,说给你10块钱你还真狗日地信了?我那几天腿疼,憨熊(济宁著名方言,贬义词,和傻逼或者傻子意思相近)!”牛虎照着毛跃的脸又使劲踩了一脚,情绪非常激动。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了,还有人跳起来透过教室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

我跑到教室后面分别掏出自己和牛虎的书包,喊道:“别先揍了,来人了,咱先走吧。”

牛虎接过书包,恨恨地咬着牙举起来照着毛跃的脸又砸了一下。

当我从毛跃身边经过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他说道:“恁妈了个大逼,你要不服咱就接着打,我和牛虎,你和恁老二鲁志恒,你要没完咱都没完。但是先说好了,谁也别告老师,这是咱去年就约好地,谁告老师谁龟孙王八羔子揍地!”

等我打开教室的门,发现教室门口已经站了七八个同学了,幸好这里面没有班长张芸和纪律委员刘亚静。

我和牛虎手拉着手迈着整齐欢快的步子脸上洋溢着许久未见的真正幸福的笑容奔出了校园,牛虎问,你中午晚点回家没事百?我说,最多能晚十五分钟。牛虎拽着我说,走,我请你喝热豆腐去!

五分钟后,我和牛虎跑到离学校有一站车距离的一个胡同里,一人手里拖着一块木板子,吧唧吧唧地喝起了济宁市妇孺皆知的热豆腐,牛虎喝了几口,眼泪掉了出来。

“辣的?”

牛虎没说话,无声地哭着,身体也在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我给你说了,别长这么多辣椒,你看我就抹了这么一点点,辣成现在这个熊样。”我哈着舌头抱怨起了牛虎。

牛虎摇了摇头。

“怎么了你?”我不解地问道。

“我长。。这么大,光。。光。。光挨揍了,今天。。。我第一回揍。。揍人。”牛虎哭得梨花带雨。

我不知不觉地也跟着哭了起来,渐渐地,周围的路人都朝我们俩望了过来,他们的眼神中有的带着鄙夷,有的带着不解,更多的属于前者。

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这两个熊孩子喝个热豆腐都能喝哭,真丢人现眼。

但我更知道,我和牛虎的腰板从今天开始再也不像这块热豆腐般柔软,而是像热豆腐下面的那块木板子,虽然没有上面的东西那般惹人垂涎喜爱,但只要用力一拍,上面的那块东西就会瞬间变碎。

(三十四)

当天下午,毛跃带着满脸的伤痕来上课,一进教室,全班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聚集在毛跃那张大花脸上。我起初有些紧张,因为照这个程度,毛跃的家里肯定得来学校追问事情的起因经过,但一直到下午第二节课,班主任或者学校领导也没来班里找我和牛虎,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后来我才知道,毛跃对家里的解释是中午回家的路上被几个不是本校的大孩子劫了,自己当时身上的钱花干净了,于是就被狠揍了一顿。这可能也是毛跃唯一的优点:坚守约定。换句话,也可以说是死要面子。

放学后,我和牛虎按照计划该报复大胖子鲁志恒了。

鲁志恒是我们整个三年级里能排在前三名的胖子,其他两个胖子一个是虽然胖但混身虚肉,掰手腕连个班里身材中等的学生都掰不过,另一个是个胖得很匀称并且力气比男体育老师还要大的胖子,这个胖子后来还考进了山东体院。鲁志恒的胖算是比较独到的一种胖,现在世界各国的胖子大部分都是肚子胖屁股胖,但鲁志恒却是肚子特别胖屁股特别小,标准的将军肚猴子腚,于是鲁志恒的肚子便成了自己打架时的杀手锏。一般情况下都是鲁志恒先用一只胳膊掐住对方的脖子来测试对方的反应力度,如果对方让自己很难一只手治住,那么鲁志恒会改为用双手紧紧抓住对方的一只胳膊开始抡人,抡上两圈以后突然一松手,一般学生就会在撞到墙壁之后瘫软在地上失去战斗力了。但如果遇到身体素质不错并且抗撞能力又强的学生,鲁志恒的超级肥胖肚子就真正派上用场了,那场让鲁志恒一战成名并且让他在日后得到毛跃青睐的战役发生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具体时间也是在某天下午放学后,当时我已经离开教室了,作为值日生的牛虎和另外三个同学一起有幸参观了那场惊心动魄的经典之战,后来牛虎跟我学过一次,不过期间做了好几次修改和补充,还加了许多骂人的话,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我将牛虎当时对我地数十次叙述用一种看起来稍显舒适但品味起来却比较难受的文字方式给大家呈现一遍,让大家对鲁志恒有一个新的了解。

鲁志恒第一次经典战役打响的那天下午的某个课间,鲁志恒走到班里一个男生的座位旁边和那个男生聊天,边聊边拉出自己鼻孔里的鼻涕顺手抹在面前的数学课本上,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鲁志恒就在这本数学课本的封皮上抹了七八道鼻涕,这时候,被蹂躏的数学课本的主人来了。熟悉鲁志恒的人都知道,他肯定是属于抹者无心,因为鲁志恒的课桌板底下,课桌侧面甚至课桌面上,都黏附着许多他各个时期的鼻涕条和鼻个八子(济宁著名方言,鼻屎的意思),鲁志恒不管身处何方,只要从鼻子里抠出什么东西了肯定是随手一抹,这也是为什么老徐给我们当班主任的时候曾经拿教杆满教室追着鲁志恒打,并且一直打到教杆断了都没解气的原因,如果说鲁志恒规规矩矩地只把鼻涕抹在属于自己的小空间里,那老徐肯定不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关键当时是鲁志恒在考语文的时候把鼻涕抹到卷子右下方上了,然后老徐改鲁志恒卷子的时候一没注意又将这条6厘米长的鼻涕按到自己手上了。所以可以断定那天下午的鲁志恒肯定不是故意将鼻涕抹在那本不属于自己的数学书上的,但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很难磨灭的一种习惯,于是,这个习惯又给他惹上了麻烦。

数学课本的主人照着鲁志恒那肥厚的右肩膀就是一拳,嘴里骂道:“恁妈了个逼,你怎么这么贱耶?死胖熊。”

换作普通学生,这一拳对鲁志恒来说就跟挠痒痒差不多,但这个打鲁志恒的男生,是班里的体育委员,个子挺高还挺有劲,尤其是腿劲。

鲁志恒被这一拳捣得嗷嗷叫,搓着肩膀疼地呲牙咧嘴地站起来,对体育委员说道:“恁妈了个逼,你再捣一拳试试。”

体育委员一拳又捣在了鲁志恒的右腮帮子上,正巧这时上课铃响了,鲁志恒捂着脸问:“放了学咱俩好好地打一架,敢不?”

体育委员见鲁志恒没还手,以为他真怕自己了,蹬着眼珠子指着鲁志恒说:“别说放了学打,天天打都行,日恁nia先把我书给我擦干净。”说完后将数学课本拿起来,把上面的大部分鼻涕抹到了鲁志恒胸前的衣服上。

鲁志恒用手将鼻涕一抓,熟练地甩到了地上,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地等待放学。

放学后,班里学生走得差不多了,教室里还剩下鲁志恒和体育委员以及牛虎那三个值日生。

体育委员走到鲁志恒旁边,一边立愣着他一边说:“多然(济宁著名方言,什么时候的意思,例如:这雨下了1个多钟头了,多然停耶)打?说话!”

鲁志恒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同样立愣起了和自己叫嚣的体育委员。

大约10秒钟后,鲁志恒突然双手抱住体育委员,没命般地朝着教室后门使劲撞去。

“咣”的一声,体育委员像是挂历一般被鲁志恒紧紧贴靠在了门上,双目涣散,睁大了眼睛慢慢地坐到了地上。

被撞懵了。

鲁志恒照着体育委员的头就是两脚,因为太胖了,抬高腿比较吃力,所以鲁志恒是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旁边的桌子抬腿踹人。

体育委员被踹了几脚之后,终于回过神来了,他用胳膊护住头,照着鲁志恒的另一只腿的腿面使出全力踹了一脚。

刚才说过,这个体育委员的脚劲非常大,这一脚直接将正踢自己踢得起劲的鲁志恒踹趴下了。

两人脸贴着脸抱在了一起。

体育委员用手想把鲁志恒推开,但两人目前所处的空间非常小,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也算是我们班里最挤的一排,现在鲁志恒属于平趴状态,其自身的宽度已经和这个空间的宽度严重吻合了,换句话说,体育委员即使把鲁志恒推开了,那么鲁志恒还是侧身压在自己的身上,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趴在自己身上的鲁志恒垂直推翻。

但以庞然大物鲁志恒的体重和体育委员跟脚力严重不匹配的微弱臂力来讲,这比在济宁市中心建一座金字塔还要困难。

这时候,让人瞠目结舌的奇观出现了。

鲁志恒用两只手撑在体育委员的左右胳膊上,艰难地将自己的庞大躯体慢慢撑起来,等体育委员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突然两手一松。

“啊!!!!!!!”

体育委员像鲤鱼打滚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地开始任鲁志恒宰割。

鲁志恒将这种独门绝技反复使用了大约十次以后,体育委员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嘿嘿,日恁nia,给我起来。”鲁志恒像老鹰抓小鸡般轻松地拽着体育委员的衣领来到了自己座位旁边。

“趴墙上,贴好了。”鲁志恒将体育委员按在了自己座位里的墙面上。

等鲁志恒刚一松手,体育委员便跪倒在了地上,看来真是被鲁志恒刚才那几下给折腾毁了。

鲁志恒又不厌其烦地将体育委员“温柔”地扶起来按在了墙上,此刻,体育委员脸朝墙趴在墙面上,这一回,鲁志恒没再松手。

鲁志恒将双手按在体育委员的两个肩头上,后退几步,然后猛地向前一冲,又开始了自己的独门绝技。

忘了说了,鲁志恒和体育委员个头一样高,当时那种动作换到那个年代的孩子中是用于打架和征服对方,并不为人熟知,现在这种动作仅仅用于征服对方,而且为人不齿。

鲁志恒走后,体育委员趴在地上吐了几口鲜血。

后来,鲁志恒将自己的这种独门绝技称为“肚皮武”。

(三十五)

我和牛虎经过推论总结出一个道理:打鲁志恒的时候,绝对不能硬碰硬地正面攻击,那样很容易被他抱住然后撞墙,得换成在侧面或者背后下手。

下午放学后,鲁志恒收拾完书包,又趴在桌子上打了五分钟的盹,我和牛虎一直在座位上虎视眈眈地等待着,等着班里的学生一个又一个地离开教室,目击者越少越好。

最后,当教室里还剩不到十个学生的时候,鲁志恒突然起身,将书包带垮在右肩上,大步走了。

牛虎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怎么办?

我背起书包朝鲁志恒的背影指了指:跟出去找机会揍他。

走廊里,鲁志恒挺着肚子朝前走着,我和牛虎隔着四五米的距离装作若无其事地跟着,一直跟到男厕所里。

鲁志恒站到蹲坑上开始哗啦哗啦地尿了起来,这也是鲁志恒的一个习惯:从不在小便池尿尿,他怕别人看见他那根微乎其微的米粒型老二,然后嘲笑他。

这时,牛虎悄悄地站到鲁志恒身后左侧,我站到右侧,我们俩卯足了劲一人照着鲁志恒的半边屁股使劲踹了一脚。

这一脚的效果跟当初毛跃踹牛虎的如出一辙,直接让鲁志恒一脚跌进粪坑,两只手扶着墙砖,右腮帮子也紧紧地贴在了上面。

我们学校教学楼的粪坑是由一个节水式冲水箱定时冲刷的,十分钟一次,当鲁志恒的右脚跌进粪坑的时候,正好踩上一泡刚诞生不久的大便。

“别让他上来喽,歇他头!”我右手提着书包对牛虎喊道。

于是,我们俩提着书包使出浑身力气疯狂地朝鲁志恒的脑袋砸了起来,我刚砸完,牛虎的书包瞬间又砸了上去,配合得十分默契,让鲁志恒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直到我们砸了两分钟,鲁志恒还是保持着双手捂后脑勺、左脚在上、右脚继续在粪坑里踩屎的姿势。

现在的情况看似是胜利了,其实对我和牛虎很不利,我们俩的力气和亢奋基本上已经消耗干净了,而看似狼狈的鲁志恒,虽然脚踩大粪,但实际上一身力气还没使过。

“恁。。恁妈了个逼,我让你。。舔(济宁著名方言,贬义词,巴结或者故意讨好献媚的意思)毛跃。”牛虎踹着粗气照着鲁志恒的后背又轻轻踹了一脚,从这一脚的力度上可以看得出来,牛虎已经没劲了,鲁志恒挨完之后先是纹丝不动,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面色阴森地咬着牙斜着眼睛一字一顿地对牛虎:“该,我,了,吧?”

“啥。。。?”

还没等牛虎反应过来,鲁志恒瞬间双脚踩在蹲坑上然后用双手死死地掐住了牛虎的脖子,边掐边咬牙,越咬牙掐得越狠,看样子,鲁志恒是被气疯了。

“松开,我日你恁nia!”我拿书包照着鲁志恒的脑袋又砸了一下。

鲁志恒虽然被砸得头一偏,但双手仍然没有松开,继续拼命掐着牛虎的脖子。

牛虎那长长的马脸涨得通红,舌头也微微伸了出来。

“恁妈了个大逼的你!”我模仿圣斗士的样子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右手上,照着鲁志恒的鼻子重重地捣了一拳。

鲁志恒终于松开了手,捂着鼻子疼得弯下了身子。

“没事百你?”我抓着不停咳嗽的牛虎的胳膊紧张地问道。

牛虎摇了摇头,指了指厕所门后的拖把。

我明白了,赶紧将拖把拿过来紧紧地用双手握着。

就在双方激烈地对峙时,厕所里进来两个别的班的男生,看到眼前的情形,其中一个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哎乖,打架来!”

我和牛虎下意识地转脸一看,就在这时,鲁志恒闪电般地冲过来抱住了我,朝厕所墙上拼命撞了过去,嘴里还带着恐怖的怪叫声。

还差大约30厘米就要被鲁志恒贴在墙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牛虎之前教给我的防身术,快接触到墙的时候,先用一只脚使劲蹬在墙面上,然后身子尽量往前倾,这样被撞的程度起码可以减少一半。于是,我瞬间松手将拖把扔掉,然后用两只胳膊肘和右脚面同一时间撑在墙上,肚子往前一挺,尽管如此,我还是被鲁志恒这充满激情的愤怒一撞震得胸中和胃里又酸又麻又疼。

我现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了,如果不是牛虎教我的那招派上了用场,估计我早就和体育委员一样瘫倒在地上了。鲁志恒两手按住我的两肩,身子向后退了三步,准备对我使用他的“肚皮武”了。

“嗷!!!”鲁志恒仰着脖子突然一声惨叫。

鲁志恒身后,一个脸色依然通红的马脸少年双手握着一根拖把棍,拖把棍的前端正贴在鲁志恒的睾丸上。

鲁志恒夹着腿,双手捂着自己裆部的两颗微型肉丸,表情十分痛苦。

“快点上我这来!”牛虎朝我使劲挥着手。

我捂着肚子慢慢地拐到鲁志恒身后,和牛虎站在一起。牛虎照着鲁志恒的背上又狠狠砸了一下。

“使劲揍他!再不揍,一会等他的蛋子子(济宁方言,睾丸的意思)好了,咱俩就毁了!”牛虎额头上不停地流着汗。

我举起书包,拼尽全身力气照着鲁志恒的脑袋使劲砸了起来,牛虎拿拖把棍砸鲁志恒的腿和后背。

五分钟后,鲁志恒终于哭着求饶:“别揍了,我改了。”

“我日恁nia,真改了假改了?”我指着鲁志恒的脸骂道,其实我此时只剩下骂人的力气了。

“真改了真改了,别揍俺了。呜呜。。。”

“还给毛跃当狗腿子不?恁奶奶个死逼。”牛虎跟着骂道。

鲁志恒边抹眼泪边使劲摇头。

我和牛虎又各踹了鲁志恒一脚,艰难地离开了早已被二十多个学生围得几乎水泄不通的男厕所。

刚走出教学楼,我和牛虎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爽百?”

“真爽,儿地耶(济宁最经久不衰的著名方言之一。两种意思,第一种为感叹词,第二种为对方提出疑问时自己所回答的肯定词,例如甲问乙:你说你彩票要是中了二等奖晚上你摆三桌,儿地不?甲答:儿地耶)!”牛虎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眯眼看着夕阳说道。

“以后,咱俩就是好伙计,好弟兄了,谁揍你,我就揍谁,行不?”牛虎伸出右手真诚地问我。

我握住了牛虎的手,点了点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像是小时候寒冷的冬夜里突然喝下一碗热气腾腾的南方黑芝麻般温暖。

(三十六)

一直到四年级上学期结束,全班再没人敢惹我和牛虎,当然,我们也从不主动惹别的同学,包括班里最窝囊的同学。

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班里的整体纪律和学习氛围被蔡老师拔苗助长般地带动了起来,从三年级五班,再到四年级五班,班里的纪律分和课间操情况以及放学时的离校表现一直在同年级里排第一,每次在开校会或者教室的喇叭里校领导重点表扬我们班的时候,全班没一个学生欢呼雀跃,脸上几乎都没任何表情,说好听点,这是蔡老师会管理学生,或者五班的学生们纪律观念很强,说难听点,我们五班的学生早被蔡老师训练成了某种场合下的机械学生。后来,我们班一个女生听自己的表姐无意间提起,蔡老师曾经有一个外号,叫“蔡阴逼”,当这个女生把这个小道消息刚刚透漏给自己后座的女生不到两分钟后,这个外号便在我们全班传开了,并且得到了全班同学地一致肯定。

蔡阴逼的阴反应在很多事上,小事大事都有。小事比如哪个学生在语文课上去讲台默写生词生字出现错误了或者背不出蔡阴逼规定的经典段落时,蔡阴逼会和颜悦色地表面上先放你一马,让你回座位或者轻轻朝你挥挥手示意你坐下,但下课之后,他会悄悄地告诉你,把错的字写一百遍或者把背不出的段落抄几十遍外加默写几十遍,必须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错,第二天,蔡阴逼会随机分好几个时间段叫你去办公室默写,甚至在一个星期后,还会有一天突然叫你过去默写或者背诵,一旦出错,晚上回家就是五十遍。

我不知道是该形容蔡阴逼的这种做法属于精益求精还是有强迫症,记得当时班里有个女生,长着一张很精致的娃娃脸,身材也很好,我指的身材好不是说一个小学生拥有何等尺寸的罩杯,而是她的体形显得特别苗条柔美,瘦弱的女生有很多,但只有瘦得顺眼的女生才可以被称为苗条,这个女生就瘦得特别顺眼,像是练过舞蹈或者瑜伽一样,并且她的双腿非常修长耐看,最锦上添花的是这个女生听课的时候非常喜欢翘二郎腿,右腿耷在左腿上不停地晃,一晃就是整整一节课,晃得我们班很多男生心神荡漾,大约有一半男生上语文以外的课时都喜欢盯着这个女生的腿看,看着看着裤裆就鼓了。

就是这么一个花蕾般的尤物,被蔡阴逼那种无法形容的教育方式折腾得哭过整整一天,最后把眼睛都哭肿了。

那天早晨,恰巧我和这个女生一起踩着6点49分的侥幸时间赶到教室,刚到门口,便看见蔡阴逼背着两只手从教室里面面色阴沉地走了出来。

“你们两位同学可是差点就要迟到了。”蔡阴逼那低沉厚重的嗓音像是一把利斧砍在了我们俩的心田上,不过是用斧背砍的,因为我们俩虽然被警告了,但是没有迟到。

我和这个女生不由自主地一惊,然后又几乎同时喘了口气,低下了头,装个样子。

蔡阴逼指着教室外的一处墙边,说道:“你们俩先过来一下。”

我们俩莫名其妙地站了过去,不知道一向在班里学习成绩处于中等水平的自己为什么能让蔡阴逼突然之间多操了份心。

“昨天布置的背诵,背下来了吧?”

原来这才是他没让我们进教室的真实意图,把我们两个顺便先当做了抽查对象。蔡阴逼昨天在临下课时叫全班学生回家熟背课文———巴金的《海上日出》,看清楚了,是熟背。

话音落下了大约10秒,我和这个女生一直都保持着沉默,我沉默的原因是我能背下来,但是却达不到熟背,只能断断续续地背完。

“孟娇,你从有时太阳走进了云堆中背到连我自己也成了明亮的了。”

“有时太阳走进了云堆中。。。这时候要分辨出哪里是水。。。”孟娇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然后她自己也意识到背错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蔡阴逼地反应。

“有时太阳走进了云堆中,它的光线却从云里射下来,直射到水面上。”蔡阴逼微皱着眉头纠正道,嗓音里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微弱怒意,换作别的班的学生,根本听不出来,但在我们五班,任何一个学生都能从蔡阴逼那低沉厚重的嗓音微妙变化里敏锐地辨别出他当时的脾气火候,这是一种后天自身努力培养起来的特长。

我和孟娇都听出了蔡阴逼的怒意,这个女生吓得身子一哆嗦,又磕磕巴巴地继续背了起来,但只背了两句,便没音了。

“背不出来,是吧?”蔡阴逼的语气又恢复了平静,这种平静是一种可怕的平静,或者说是一种歹毒的平静,通常平静之后,蔡阴逼便要宣布他那变态的处罚通知了。

“老。。老师,我。。。昨天从家里。。。背得可熟了,真的,可。。熟了。。”这个女生拼命地为自己辩解了起来,眼中带着自然流露出来的一种楚楚可怜,那种眼神,那张脸蛋,那双修长如玉的腿,如果再年长上7到10岁,去岛国拍摄动作片,一个月内,可以火遍整个亚洲,掀起一股孟老师飓风。

蔡阴逼对这张脸蛋没有任何哀怜,只说了一句话,直接将这个女生噎得满脸通红,然后不停地哽咽起来。

“那你的意思,你只会在家里背课文,到了学校啥都不会喽?那以后你天天从家里上课吧。”

“你呢?是回家认真背了还是和她一样?光会从家里背,到了学校什么都不会?”蔡阴逼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我。。我会背,老师。”我将双手放在身后不停地用拇指上的指甲掐着自己食指上的肉,脑中拼命回想着课文里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飞速地回想。

“你,从头背到尾。”蔡阴逼用手指着我说,我从蔡阴逼地语气里察觉到一丝快速地气喘,我认为,这是他下一次发怒的前兆。

我看着蔡阴逼那系上扣子的宽大西装,脑中浮现出课文的全部内容,用缓慢但却算得上连贯的语气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

蔡阴逼轻轻闭上眼,又微微点了一下头,咂巴了一下嘴说道:“嗯,背是背下来了,但是并不熟练,你自己应该知道吧?”

我使劲地点着头。

“你,第一节和第二节课课间,把课文抄五遍,默写五遍,交到我办公室,默写的时候让纪律委员看着你默写,到了办公室,再熟练地给我背一遍,能做到吗?”

“能,我能。”我又点着头赶紧回答,我心里明白,这种处罚已经是蔡阴逼最仁慈的手段了。

“孟娇,你晚上回家,把课文抄五十遍,默写五十遍,明天晨读的时候交给我,能做到吗?”

孟娇轻轻点了点头,我看见她点头的时候,落下好几滴泪珠子。

蔡阴逼就是这样,遇到不按自己要求做的,决不姑息,而且,他有无数个办法将你彻底改造好,好得另不知情的人拍手赞叹,但这其中的心酸,只有受罚者知道。

第二天晨读时,孟娇将一叠厚厚的稿纸交给蔡阴逼,递到他手上的时候,孟娇还说了句话,因为座位离得远,全班同学又在按蔡阴逼地教导大声朗读课文,所以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我估计应该是:“蔡老师,我会背了,现在就能背。”

蔡阴逼听完之后,一点表情没有,什么也没说,拿着稿纸又走回到教室门口,背着手望着教室里其他的学生们。

其实我很明白尤物孟娇当时迫切的心情,她想赶紧背给蔡阴逼听完,求个解脱。

可蔡阴逼更明白孟娇的心情,所以他选择隔了两天后,上午第二节的语文课临结束的时候,突击抽查孟娇。

“还有五分钟下课,来,孟娇,你背一遍《海上日出》,从头到尾。”

孟娇又是浑身一哆嗦,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周围男生赶紧瞄不回首地将余光偷偷落在她那两条美腿上。

“为。。为了看日出,我常常早起。。。。那,那时天还没亮。。。”话音刚落,蔡阴逼的眉头皱得比上次还厉害。

然后,孟娇又没下文了,她咬着嘴唇,恐惧地闭上了眼睛,憋了一会,直接跳到最后一句了:“这不是伟大的奇观么?”

“嗯,呵呵,确实很伟大,先下课吧。”蔡阴逼摆了摆手。

下课后,蔡阴逼拿着课本和讲义走到孟娇桌前,轻轻敲了敲桌子,然后走了。

这个动作的意思是:别狗日地再给我解释你从家里背得多滚瓜烂熟了,没一点屁用,来办公室挨罚吧,我鄙视你。

同学们都以为孟娇是被蔡阴逼叫到办公室蹲马步去了,其中一个男生非常担心地说:“孟娇这么俊的两条腿,还不得蹲变形了?”

但没过几分钟,孟娇便回来了,在全班所有学生地注视下,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上下节课的时候也一直趴着小声抽泣,下午来到教室继续哭,放学的时候,眼睛哭肿了。

那天是周五,一直到下周一我们再见到孟娇的时候,发现孟娇非常憔悴,萎靡不振。

许多年后,我在贵和又遇见了身高差不多1米72并且堪称魔鬼身材的孟娇,她也应该认出了我,我们对视了几秒,欲言又止,因为她的右手揽在一个比自己矮上半头岁数起码接近五十的中年男人的胳膊上,那个男人的手正放在孟娇的屁股上。

于是,我又想起了曾经小学同窗时的那段背课文插曲,不久后当我和朋友吃烧烤的时候,邻座一个女孩撅着嘴扭着自己男朋友耳朵时开的一句玩笑终于提示了我,我大致猜到了全市教师界头号高智商体罚能手蔡阴逼是怎么让孟娇上了高中还能够一字不差地随时随地背出巴金的那篇《海上日出》。

邻座的那个女孩说:“我给你发短信,你再不回,你要么别进家门,要么给我写1000份保证书。”

(三十七)

四年级即将结束的前两个月,有两样东西在济宁市区所有小学风靡起来,一样是奥特曼的粘帖画,一样是四驱车。

毛跃是全校第一个拥有奥迪双钻四驱车的学生,其他的学生都是央求家里给买一辆杂牌四驱车或者仿品,然后省下零用钱来买电池,不知谁开创了一个先河,把电池里的电耗干净后再把电池放在冰箱里冻上,第二天,电池里又会涨出能供四驱车跑半个钟头的电量,然后等电池又没电了再放到冰箱里冻上,第三天电池还能涨出供四驱车跑五分钟的电量,于是在他们手中,一节电池经过自己地废物再利用能反复使用三次。

毛跃对这些简直就是不屑加嗤之以鼻,因为他买的是整整一套———四驱车,充电器和充电电池,但尽管这样,他还是表面上装出一副与民同乐的姿态,很多同学借他的车玩一玩,摸一摸,他都欣然应允,包括隔壁班的学生。

其实他是在等,等一个他急切盼望的人找他借四驱车观摩,那个人是六班公认的老大,焦宇雷。

焦宇雷比一般学生要高上一头,一年四季都留着平头,皮肤很白,长得很像俄罗斯人,尤其是那只高挺的鼻子,散发着一股无可争议的痞味。

焦宇雷应该是我们那一届里唯一一个团伙的头目,这个团伙没有名号,里面的五六个成员都是六班的学生,他们属于自愿跟着焦宇雷在一起并且心甘情愿认他当一哥的。每天课间焦宇雷去哪,他们就走在他身后跟到哪,或者说陪到哪,弄的像是陪上面领导视察的小号官员一样,乍一看,不知情的人只当他们是一群关系比较融洽的同学,可实情却远远不止。

我在四年级刚开学不到半个月的时候,曾经亲眼目睹过焦宇雷团伙从操场上追打两个五年级的学生,并且这两个学生都是练体育的,个头都比焦宇雷高,可结果就是被焦宇雷拿着半块红砖追得满操场跑,其中一个跑掉了,另一个被焦宇雷等六人围在篮球架下面踢得鼻青脸肿,临走时,焦宇雷将手里的砖块重重地砸在了那个学生的后背上,围观的不少学生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惊呼。

那场架给我的感受只有四个字能形容,触目惊心。

四年级下学期的时候,很多人都议论过,其实焦宇雷差不多已经是我们这届的老大了。

一开始我不明白毛跃为什么下了课经常跑到六班门口玩四驱车,但当我看到焦宇雷笑着玩毛跃的四驱车并且没过多久便亲切地搂着他的肩膀一起上厕所的时候,我明白了,毛跃是主动想要接近焦宇雷。

第二天我又听说毛跃将自己的四驱车连同电池和充电器全都送给焦宇雷了,下午放了学,我和牛虎在站牌旁等车的时候,我看见毛跃非常大方地一次性买了七块雪糕,自己一块,其余的都分给了焦宇雷他们,那些全部都是1块钱一根的高档雪糕。

这时,毛跃的目光瞥到了我身上,眯着眼开始立愣(济宁著名方言,前文中提到过,以一种不服气或者厌恶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别人的方式)我,又轻轻拍了拍焦宇雷的肩膀,用食指指着我和牛虎小声嘀咕着什么。

焦宇雷点了点头,拿着手里的半块雪糕突然朝我砸了过来,因为离得比较远,雪糕没砸中我,落在了地上。正好这时公交车来了,没看到刚才一幕的牛虎拽着我胳膊拉我上车。因为同时挤车的学生比较多,车厢里杂音又大又乱,所以焦宇雷朝我喊的一句话并没有引起车厢里大多数学生的注意,但我却一清二楚地听到了,他对我喊的是:“恁奶奶个逼,你明天得挨揍,试试耶!

到家之后,我紧张了起来,对当时一直忠实追随的热播动画片《圣斗士星矢》也没心思看了,妈妈喊我吃饭,喊了好几声我都没听见。在之前,我和别人打架都属于公平对战,要么1对1,要么2对1,或者2对2,但这一次怕是真该没有任何悬念地挨揍了,我和牛虎虽然打架的时候能达到毫不退缩并且全力以赴的程度,但明天恐怕是要面对7个人,别说是我们两个四年级学生了,就算是两个成年人,也未必敢说肯定能打赢。

我思量了半天,决定不告诉牛虎,自己一个人挨打。

(三十八)

第二天上午,每节课间我都自己到教室外的走廊上来回溜达,牛虎出来和我拉呱的时候,我都以“今天烦得慌,不想说话”为由,将他很扫兴地打发走了,果然,到了第三节课间,毛跃终于领着焦宇雷朝我走了过来。

“还记得昨天从门口怎么给你说地百?”焦宇雷照着我的胸口轻轻捶了一拳。

“记得。”

“你记恁妈了个逼了你记得。”毛跃在一旁幸灾乐祸地骂道,然后转脸看向焦宇雷,示意他该动手了。

焦宇雷向后退了两步,我看出来他是准备踹我了,将两手抬起来作了个阻止的手势,急忙说道:“咱上厕所里说去行不?”

“我日恁姨,你还怕丢人来?就歹(济宁著名方言,位置类形容字,在XXX地方或者从XXX的意思,没有明确的写法,发音为:dai,三声,所以用歹字代替,在之后的文中会出现很多次,所以请朋友们牢记,日常用法例如:你快到了百?我歹小肥羊门口等半天了)教室门口揍你!”毛跃照着我左边的腮帮子就是一拳,然后神气十足地摩拳擦掌起来。

就在这时,六班的班主任从教室里出来了,焦宇雷看到后连忙拽住了毛跃,对着我勾勾手,然后转身朝厕所走去。

“你号号(济宁著名方言,常常或者经常的意思,读音为:hao,四声,所以用号字代替)地揍俺毛弟是百?”焦宇雷扇了我一个嘴巴子。

“我让恁俩轮流地狠揍一把,咱以后谁也不惹谁了,行不?”我捂着火辣辣疼的右脸蹬着毛跃说。

焦宇雷回头看向正在做热身运动的毛跃,询问他的意思。

“那,绝对地……”毛跃走到我跟前,跳起来照着我的肚子就是一脚:“不行耶,你姨了个大逼。”

随后,焦宇雷从厕所的门后拿起那根我和牛虎曾经彻底征服鲁志恒的拖把,照着我身上使劲砸了起来。

我靠在墙角,双手护着头,被他们俩打了四五分钟。

“恁妈了个逼,你别说找牛虎了,你就是找羊虎帮你都没屌(在济宁,这是一个多重意义上的形容词,贬义情况时是形容某个人非常嚣张、蛮横,褒义情况时是形容某个人特别厉害,特别出色,或者是比曾经辉煌了许多,这里的屌指的是管用的意思)用了!你有点思想准备,你往后除了放假,天天都得挨揍。”毛跃说完之后搂着焦宇雷的肩膀得意地走了,临出门口的时候,还对厕所里看热闹的学生们热情地挥了挥手,非常豪迈地说道:“同志们,以后下了课没事就来厕所里看揍孩子,厕所里要没有他,来俺五班门口看,不用买票!”

我记得那天我让毛跃和焦宇雷从厕所里揍了四顿,焦宇雷让我选地方,要么班门口,要么厕所。从班门口揍的时间短,但是丢人,从厕所里揍的时间长,还狠,但是不太丢人,为了不让牛虎知道,我选择了后者。

挨第二顿的时候,我的膝盖就让焦宇雷拿拖把棍砸得一片淤青了,疼得我咬着牙淌眼泪,毛跃情不自禁地摇头晃脑地说:“看你流泪真是一种享受,儿地百!”

“我日恁nia,你让我揍哭多些回了?心里没熊数是百?”我对着毛跃破口大骂。

“哎乖乖!真是个不怕死的小八路。”毛跃啧啧称赞,从焦宇雷手里要过来拖把棍,照着我的背又是一顿猛砸。

两人走后,我蹲在地上,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不停地滴在地上。在这之前,我以为只要胆子大,敢打就行了,但面对毛跃搬来的新救兵和每次他俩打我时站在他们身后的焦宇雷团伙成员,我像只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第三天晨读的时候,牛虎不停地看我,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我的伤都在身上,脸上几乎没有,难道说有人告诉他了?

果然,刚下晨读,毛跃刚走出教室,牛虎便追了出去,等我跑出教室,两个人已经滚在走廊的地上扭打起来了,牛虎死死地掐住毛跃的脖子,毛跃鼻子里淌着血,使劲挥拳捣着牛虎的脑袋。

“别打了!”我蹲下来用两只胳膊压在牛虎的双手上喊道:“没你的事,你回去。”

等我将两人拉开之后,毛跃双眼喷火咬着牙指着牛虎气急败坏地说:“恁妈了个逼,恁俩等着点耶,我日恁nia我能弄死恁俩喽!”然后捂着鼻子朝六班走去。

“上午先别出教室了,纪律委员从教室里,他不敢喊那几个六班的孩子上班里揍咱。”牛虎对我说道。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感觉很亏欠牛虎。

我和牛虎憋了一上午的尿,因为每个课间,毛跃和焦宇雷他们都站在教室门口等我们出去。

放学后,我们俩虽然是全班最早跑出教室的,但等车的时候还是被他们抓住了,牛虎被焦宇雷按着头往站牌柱子上撞了好几下,把鼻子撞破了,又被毛跃和焦宇雷同伙围在一起用脚踹,用书包砸头,我扑在牛虎身上陪他一起挨打,等他们走了之后,我们俩从地上蹲了大半天才缓过神。

“我真对不起你!伙计来。”我哭着不停地用卫生纸帮牛虎捂着鼻子。

“没事。”牛虎摇了摇头,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红色的,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着说:“揍人甭是个味(济宁顶级招牌方言,形容词,过瘾或者有意思的意思,例如:昨天从运河城看见个小妮子,穿个超短裙,两条腿多是个味百),挨揍才是个味来!”

我抓着牛虎的手背,牛虎将手翻了过来,用手心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心安慰我,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现在什么也看不清,看不清周围有多少大人学生小孩正在幸灾乐祸地嘲笑我们、议论我们,我只能感觉到有一双手紧紧贴在我的手心上,这就很足够了。

(三十九)

下午刚到教室门口,我发现蔡阴逼正和一个衣着显贵的中年女性语气严肃地说着什么,中年妇女手里提着一大盒高档的茶叶,一脸唯唯诺诺,旁边站着低头不语的毛跃和牛虎。

“哎,你来的正好。”蔡阴逼将我拉到身边,对中年女性指着我说:“还有这位同学,中午也让恁儿(你儿子)喊人打了。”

“你没事百?乖乖,真对不起了。”这个中年女性带着歉意的语气和一脸不自然地关怀将手放在我的肩头问道。

我也没说话,只是用眼光不停地询问牛虎:你告的状?

牛虎看出了我的意思,微微摇了摇头。

“快上课了,你和恁儿跟我来办公室吧。”蔡阴逼对我和牛虎挥了挥手:“你们俩,先回教室,下了课我领你们去找六班的班主任和那几个学生。”

我和牛虎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到座位上,牛虎向四周邻座的学生挨个打听,问是谁中午找蔡阴逼告的毛跃的状,被问到的人全部摇头。

“你,没事。。了百?”同桌马灿小声地问我。

“没事,你知道中午谁给班主任告的毛跃的状不?”

“我告的。”马灿皱着眉头非常坚定地回答。

“你。。咋知道的?”

“中午从学校门口我见了,然后回家就往蔡老师家打的电话。”

“有你什么熊事耶?我不明白,该着你告老师百?!”我怒火中烧,气得使劲拿课本往桌子上一拍,大声对马灿吼道。

全班学生都朝我们俩投来好奇的目光,我喘着粗气瞪着马灿。打架无论打成什么样,坚决不告老师,这是我和毛跃很早就达成的一项协议。

马灿“哇”地一声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哭完了也继续趴着不把头抬起来。

一直到下课被蔡阴逼叫出去,我都没安慰马灿一句,我感觉这个小憨巴妮子太不懂事了。

接下来属于顺其自然的过程了,毛跃和焦宇雷包括他的团伙成员,在蔡阴逼和六班班主任地威严下挨个向我和牛虎道歉,并且全都请了家长。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毛跃的妈妈悄悄把那盒高档茶叶往蔡阴逼手里塞的时候,被蔡阴逼严词拒绝了。

毛跃回到教室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吹着口哨高声向全班宣布我和牛虎是没种的孩子,一挨揍就哭,哭了就告老师,说话当放屁。

“你嗷嚎(济宁著名方言,动词,大声叫喊或者咋呼的意思)个屁?又不是俺俩告的!”牛虎站起来朝毛跃喊道。

“那更不可能是我告的耶?”毛跃将双手摊开,作了个无奈的手势,接着说道:“反正俺妈妈又不舍得揍俺,无所谓,真无所谓,我大不了回家被熊上两句就完了,但是恁别忘喽,焦宇雷他们也被请家长了,恁等着吧。”毛跃兴高采烈地鼓起了掌。

我和牛虎被噎得说不出话,的确,我们虽然是挨打的,但是一点理都说不出来,唯一站出来维护我们的,只有蔡阴逼。

“啧啧,真不知道是哪个死全家、龟孙王八羔子揍的告的状,他娘了个大血逼。”毛跃摇头晃脑地翘着二郎腿骂道。

“你地个熊嘴干净着点!我告的,怎么着吧!”一直趴在桌子上的马灿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毛跃喊道。

“那你死全家耶,恁妈了个逼你!多管闲事多吃屁的个熊脸!”毛跃双手掐腰反击。

马灿拿起铅笔盒照着毛跃扔了过去,毛跃轻轻一躲,走过来照着马灿就是一脚,这一脚踹在马灿的右腰,将马灿直接踹到我身上。

我扶住马灿,从座位里冲出来跟毛跃掐着脖子打在了一起,刚打没几下便被同学们拉住了,纪律委员喊道:“再打我马上去给蔡老师说!”

这天是我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天之一,同时也架起了我和马灿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微妙的一座桥梁。

放学后,班里同学都走了,焦宇雷来班门口等毛跃的时候恶狠狠地站在门口瞪了我和牛虎半天,那眼神,恨不得将我们剔骨抽筋。

“走百?”牛虎提着书包坐到我桌子上问道。

“你先走,我有点事。”我想安慰安慰马灿。

“你把这个装布袋里,他们要是从学校门口堵你,你套手上照着毛跃鼻子捣一拳转脸就跑。”牛虎从书包里拿出手掐子递给我。

“不用了,他们刚请完家长,这一崩(济宁著名方言,时间形容词,发音为:beng,一声,具体写法不明,所以用甭字代替,一段时间或者一段日子的意思)不敢再揍咱了。”我将牛虎的先进武器推了回去。

“那我先走了,你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

两分钟后,教室里只剩我和马灿了。

“还疼百?”我指着马灿的腰问道,我觉得挺心疼。

马灿撅着嘴摇了摇头,但还是不愿意跟我说话,不过我也看出来了,她也猜到放学后我会安慰她,所以她也一直在等着没走。

“我当时就是觉着忒丢人,才给你急起来了。”

“那你说不告老师还有什么法能让他们不揍你?”马灿终于说话了,而且语气里还是地带着气愤。

我想了半天,确实想不出对策,硬着头皮说:“接着跟他们打耶。”

“裂了吧,你中午那个样我看得比谁都清楚,我当时都想杀了毛跃。”

“你说啥?”我不可思议地蹬大了眼珠子。

马灿意识到自己说露嘴了,或者说错话了,赶紧把嘴绷上了,我们俩陷入了短暂地沉默。

“我。。意思就是,我看见你挨揍我有点难受。”马灿叹了口气说道,那神态犹如一个阅尽浮世百态的女人,带着那么一丁点像模像样的韵味。

“我也是。”我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同位我喜欢你。”马灿轻轻地捂上了脸。

“行。”我将头低了下去,挤出这么一个字。

马灿猛然间抱住了我,将头埋在了我的怀里。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但我也很想说,却又说不出口,马灿,其实我只是感激你。

(四十)

一直到四年级结束,毛跃和焦宇雷等人没再惹过我和牛虎,顶多就是从走廊里或者厕所碰到之后故意撞我们一下。

这两个月里,我过得非常惬意,不再像之前那么忧心忡忡,老是想着怎么跟人打架和防止挨打,学习成绩也进步很大,最后的期末考试的时候还考了全班第一名,双百,虽然全班有十二个同学考了双百,我这个第一也是并列的,但我和家里都坚信我是全班第一。

暑假的第二周某一天上午,马灿往我家打了个电话,正好当时只有我自己在家。

“喂?”

“喂。”

“是。。鲁志恒家百?”

“不是。。你是马灿百?”

“哎乖,听出来了?”

“以前天天听,能听不出来百?”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你。。暑假作业写了百?”

“写了一点,光看电视了。”

“噢,你今天能出来玩百?”马灿这句话问得很快,我差点就没听清楚。

“玩什么去?”

“俺一个姐姐教给我滑旱冰去,我让她也教教你,你去百?”

“天这么热,晒得慌,裂了吧。”

我打心眼里不想去,马灿指的滑旱冰的地方是当时济宁市非常著名的人民公园旁边的露天旱冰场,里面不光有许多红男绿女,还有一些长期蹲守在里面劫钱的小坏孩。

“你怎么这个样耶?请你滑都不去是百?”马灿不高兴了。

“我也不会滑,我也不热滑。”我开始敷衍了起来。

“不会滑我让俺姐姐教你,你快点来吧,一个小时之后,我从溜冰场门口等你。”马灿迅速挂掉了电话。

我打电话把牛虎一起喊了过去,临出门前,我把辛苦积攒的三块钱五毛钱十分心疼地装在了口袋里,作为中途给他们三个买汽水的钱,一人一瓶,我买两毛钱一块的冻冻块子雪糕解渴。

我和牛虎到了旱冰场门口的时候,只看见了马灿自己,没见她口中的教我们滑旱冰的姐姐。

马灿看见我之后,先是脸上泛起阵阵红晕,然后又撅起了嘴,面无表情地给牛虎打了个招呼:“哎?你也来了。”

“恩,怎么光你自己耶?”牛虎转着手里的钥匙环问道。

“俺姐姐有事来不了了,看电影去了。”

买完票,我们存完鞋,开始找对应尺码的溜冰鞋,换上之后,我刚起身滑了两步就摔倒在地上,马灿和牛虎同时把我扶起来,异口同声地埋怨我:“你连溜冰都不会?”

我干笑了两声,拽着他们俩的胳膊龟速挪到了溜冰场里。

请大家注意,今天的重点绝不是溜冰和学习如何滑旱冰,而是我在溜冰场遇见并结实了这篇小说中最大的亮点之一,济宁市头号拧种,包荣。

拧种是济宁市广大市民对于品行和观念或者做法非常倔强非常固执的人的一种统称,能得到这种雅号的人普遍被大众认为思维上有缺陷。

当时我正在扶着旱冰场的栏杆蹒跚学步,突然右前方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将我和马灿牛虎的眼神瞬间吸引了过去。

“你就说,咱说明白,咱说清楚!今天我凭嘛得给你这五块钱?”一个皮肤黝黑,头上有着一小撮自然卷的大屁股男孩指着自己对面三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男孩中的其中一个目光坚毅地问道。

“我日恁nia,你咋呼嘛咋呼?”那个被指着的男孩先是看了看周围,然后咬牙切齿地对眼前这个另类质问道。

“我声音就这么大!你,说,借,我,5块钱,花花,可以!但是,你得说清楚多然(济宁著名方言,前文解释过,什么时候的意思)还我!”

旱冰场所有闻声而至的人此刻都明白了,这个目光坚毅的男孩目前属于挨劫ing,他那目光不是坚毅,是傻逼。

“我日恁nia我赶明还给你不就完了嘛?你嗷嚎恁妈了个逼,狗地日了!”劫钱团伙中的主力气得浑身哆嗦,因为当时天很炎热,外加已经溜了几个小时的旱冰了,头皮上散发着热气,给人的感觉像是被气得头上都冒烟了。

“你让恁家里大人过来给你作证,多然还,咱写个借条,到时候你还不了我上恁家里找你要去,只要你写了,别说一个5块钱,三个5块钱我都能借给你,我今天带了17块钱来的。”挨劫的这个男孩高举着右手食指非常认真地说道。

话音刚落,除了那个劫钱的主力和挨劫的男孩,在场的所有人都捧腹大笑了起来,包括劫钱团伙的其他两个人。

“我写恁妈了个逼!你憨熊是百?”被逼写欠条的劫钱男孩恼羞成怒地照着眼前这个公认的傻逼使劲踹了一脚,将这个皮肤黝黑的男孩踹倒在地,这一幕突然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雨天我和曹栋在学校门口避雨的时候,曹栋被当时高自己三届的一个学生踹倒的景象,心底不由地生出一股同情和怜悯。

这一脚,说不清道不明地让在场的所有人对这个劫钱的男孩纷纷产生了怒意和仇视,包括其他几个暂时没有浮出水面的劫钱团伙。

等这个劫钱的男孩还想再冲上去踹人的时候,被大家一起涌上来拉住,但倒地的这个孩子却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捂着肚子慢慢站起身,眼中带着滔天的怒火,像一头被揣碎了睾丸的公牛一样,一个箭步上前,死死勒住了劫钱主力的脖子。

单论身高判断,这个挨劫的孩子绝对打不过比自己高一头的劫钱的孩子,但论他的抗击打能力和目前被勒得满脸通红舌头微吐的劫钱孩子来看,标准的一边倒。

劫钱团伙的另外两个孩子愣了半天,连忙冲上来拉架,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眼前这个难以用正常人标准衡量的孩子的胳膊掰开。

劫钱主力咳嗽了半天,指了指两分钟前还被自己瞧不起的孩子,艰难地说道:“恁妈。。了个臭逼,我看。。你今天还出这个门不?日恁nia!”

“要借钱,写借条。”作为全场焦点的男孩紧握双拳,原则依旧不变。

“真拧。。。”

“熊拧种哟。。。”

“活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拧的人。。。”

看热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散开了。

“你没事百伙节?”我递给这个拧种几张卫生纸,指着他的衣服说:“你肚子上有个大鞋印子。”

“没事,谢谢了。”拧种拿卫生纸照着衣服使劲擦了几下,见擦不掉,又往卫生纸上吐了一大口唾沫,继续擦。

“那几个大孩子可能得从外边堵你,一会俺三个人陪你一块出去。”我指着马灿和牛虎对这个拧种说道。

“他没借着钱他就堵我是百?”拧种莫名其妙地眨巴着眼问我。

一个小时后,我们四个人还没走到溜冰场门口,就看见门外站着五个凶神恶煞的大孩子朝我们张望,最中间的就是刚才劫钱未遂并且差点被勒死的那位。

“先别出去,那几个孩子从外面等着来。”牛虎拦在前面说道。

“狗地日了,没完没了了,我让俺家里过来找他们写借条,又不是不借给他钱。”拧种撂下这么一句话后跑到卖票点的小窗户那里打电话去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二十多个大人来到溜冰场,其中一个人在卖票点问了几句,工作人员朝着拧种指了一下,拧种也看到了那个人,双方同时挥了挥手。

“荣荣。”

“三叔。”

拧种快步跑了过去,对那个人说了几句,又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那个人,那人很无奈地把钱推了回去,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报纸,报纸里似乎还包着什么东西,转脸朝门外走去,大喊一声:“妈了个逼人呢?”

再看门外,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大孩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和马灿还有牛虎看得冷汗直流,又舒了口气,本来还以为得为了这个拧种出了旱冰场一起遭殃,现在想想,我们很渺小。

拧种跟那群大人走了,我们也准备走了,突然拧种又跑了回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傻逼,但里面有种说不出的质朴。

“你叫什么名?”

“干嘛?”

“问问。”

“王XX。”

“我叫包荣,枣店阁的,开了学五年级三班,需要借钱来找我,我要没从班里,你就等一会,全班都认识我。”

“我不借,谢谢。”

“别客气,真别给我客气,二十以内,我不让你写借条。”

“我真不借,谢谢。”

“那我回家了,古德拜。”

“拜拜。”

他叫包荣,将来我人生中最得意的一个朋友,一块包在屎里的金子,他不发光的时候,他就是一泡屎,死臭死臭地,他发光的时候,可以刺透所有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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